驚喜,難以名狀;感動,無以言喻
-僅以此獻給一路伴我的寒陽

以絲綢之路為名,我毅然決然地報名了這次的旅程。參訪的初衷只有一個,那便是:讀萬卷書,行萬里路。說是參訪,不如說是文化之旅,啟程前,什麼蘭大同學、同行參訪成員,對我盡是太遙遠的名詞,從來這種短期相識相聚,沒有真朋友。
七月二十二日,在車上。我們開始自我介紹,進行最初步的交流。這是此行感受到的第一次文化衝擊。台灣的朋友們,講起自己的名字和背景,總是羞怯而小聲;蘭大的朋友們倒是一個比一個熱情和大方。我不禁納悶,這是我以為的封閉而保守的中國嗎?是主客角色的不同,使得我們表現迥異嗎?是十中選一的菁英,才如此熱切而主動嗎?這個問題,我始終沒有解,因為融入了,再不分彼我。

七月二十二日,夜宴。蘭大師生們對此活動的重視與投入,全藉由一場接一場的演出來表現。開飯不久,蘭大朋友們便急急忙忙跑到台前,說要為大夥兒演一齣戲助興,讓作客的我們邊進食邊欣賞。音樂響起,曲名為「梔子花開」。說實話,大夥兒在台上跑跑跳跳,我大不懂戲的主旨和內容,但是這一份盛情心意卻是深深地感動著我。跳舞阿,演戲阿,向來都是人們表達欣喜的方式,正如裕固族的姑娘賣力地為大家舞著。感動,無以言喻。

七月二十四日,天水醫院。很顯然地,醫院本身不會成為既定行程的一站,可是來到這個地方的,卻多達全員的近半數,而實際參與醫療活動的足足有十二人之多。恍恍惚惚中,我被攙進了急診室,急診室裡一下子多了太多訪客,大家只得捱痛坐著。半模糊的意識覺到了冰涼的聽診器、緊繃的血壓計、發燙的體溫計、刺骨的肌肉針和急速的吊瓶。待我意識漸明,我清楚地見到了師長和蘭大朋友的焦急,忙進忙出只為換頭巾,遞茶水,陪如廁,一切的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,那便是團進團出,任何一位朋友都不能離棄。我尤其喜歡景處長為此突發事件所下的註解:我為大家感到驕傲,因為我們正坐在同一艘船,一起往前走。

七月二十六日,歡唱慶生。車子持續西行,這天來到了張掖。有別於其他夜晚的逍遙,這晚的任務是慶生。主持人持續以「伏羲來了」為口號,欲蓋彌彰地渲染在大家心裡頭情愫悸動。或者嬌滴滴,或者大剌剌,在大家有目共睹下,這回真是牽起了一份情,是海峽兩岸的。

七月二十八日,敦煌。鳴沙山,沙之所以鳴,只在成群結隊行走於沙漠之際;意思是孤軍奮戰的爬行,沙不鳴。行進在前進三步退兩步的沙丘上,格外費力,一隊黃紗軍攜手連成一線往前行,連沙也興奮地鼓舞。這天,看到了很多翩翩君子俠義而有禮地護著身旁的同伴,僅僅是一雙握著的、兩人的手,竟成了情誼篤定的鐵證。

七月三十一日,惜別晚宴。晚宴的開始,沒有太多的不同。片刻後,酒酣耳熱之際,訴不盡的感謝與激動,此起彼落,淚水和著紅酒一飲而盡,傷感的情緒早在回程的車上點滴積累,晚宴儼然成為刺激崩潰的場合,這一夜頗有「勸君更進一杯酒,西出陽關無故人」的惆悵。

八月一日,機場。猶記得第一天剛到蘭州中川機場時,機長同我們說,機場距離蘭州市區約有一小時車程,大夥兒嘩然作響,因為一整天長途跋涉已是疲累不堪,以為舟車勞頓的旅途已然結束,大家無不期待馬上便是晚宴的開始。然而,活動結束,離開蘭州的那一早,我卻深深地希望金城賓館到機場的路途永遠也到不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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